孙吉正
作为市值破千亿的康美药业()（600518.SH）近年来不断收购和加码大健康产品，直销业务也成为其建立庞大产业的一部分，目前主要由旗下子公司康美时代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康美时代”）负责经营。据《中国经济网》报道称，国家工商总局反垄断与反不正当竞争执法局向直销企业知会了2017年直销投诉情况，康美药业以8件投诉量位居前列。
作为上市公司，虽然在其财报中并未过多地披露其直销业务的发展，但根据经销商所述，及其电子商城公告所透露的信息显示，康美时代的直销员可以享受到除直销产品以外的产品优惠，而“发展下线”也是经销商们的核心业务。
《中国经营报》记者就康美药业的直销业务相关问题，联系了康美药业董秘办及媒介部门并发去了采访函，对于直销业务屡遭投诉的问题，康美药业方面向记者发来文件称，康美药业有直销牌照的背书，并无触犯《直销管理条例》的行为。并表示，除广东地区以外，其经营活动主要是通过公司下属商业公司、自营和加盟门店、代理商、经销商、电商平台等业务渠道进行销售，不属于直销业务的范畴。
“百万身价健康俱乐部”
根据公开资料显示，康美时代（广东）发展有限公司成立于2014年，为康美药业的全资子公司，康美药业在2013年获得了直销经营牌照，而康美时代则为康美药业直销业务的主体公司。
按照其获批的直销许可，直销范围仅限于广东省普宁市和揭阳市，直销产品限于康美牌西洋参胶囊。但与直销业务相关联的康美易创和康美时代，却牵扯出规定直销地区外的地区和产品。
康美时代的直销申请及注册网站名为易创网，在该网站优惠顾客注册协议中，明文写道：“优惠顾客也称VIP会员。甲方根据乙方的累积购买产品数量，分为三种级别，不同级别的VIP会员在办卡后，享受不同的产品折让。低级别的会员，可以累积消费金额，申请更高级别的VIP卡，但升级部分的消费差额不享受价格折让。”
记者注意到，在注册会员时的选项中包含了名为“百万身价俱乐部”的选项。据介绍，“百万身价俱乐部”是由康美时代牵头，经销商共同参与成立的。对于加入该俱乐部的要求，需要经销商达到金卡以上级别或者成为高级主任（含）以上级别。加入俱乐部的唯一方式就是购买康美的保健产品，且可获得一系列的保险项目。
据此，记者联系了一名康美时代的经销商，该经销商向记者介绍了康美时代的直销制度：在加盟的会员制度中，可根据购买的产品分为4个级别，分别为银卡会员、金卡会员、钻卡会员、VIP会员。要想成为上述级别的会员，分别需要缴纳1900元、4900元、13900元、27400元的会费。其中，除了银卡和金卡的二次消费可享受8折优惠，其余级别会员只能享受7.5折优惠。
在加入康美时代的会员之后，还将有另一套经销商等级，这套等级制度被分为见习主任、主任、高级主任、经理、高级经理、总监、高级总监、首席总监共8个级别。经销商级别的上升是以发展客户为基础，要想成为见习主任需要拉至少两人成为会员，且要达到7至8万元的消费额；达到主任级别则需要下线两人成为见习主任，或发展的下线有等额的消费（15至16万元），所有级别以此类推。达到总监级别之后则需要发展三名高级经理，高级总监需要发展6名高级经理，首席总监则需要发展6名高级总监。
记者据此估算，上述8个级别经销商分别需要至少发展下线消费7.5万元、15万元、30万元、60万元、120万元、360万元、720万元、2160万元的不同额度。
高额的等级制度要求之后，自然少不了丰厚的提成和奖金。其中各类奖项包括市场培育奖、销售业绩奖、组织管理奖以及全球分红。按照其说法，每人最多可发展10层网络，即10层下线。其中，销售业绩奖即发展下线的直接提成，按照会员等级的不同，可享受10%到15%的提成，且可以享受两层业绩提成的10%。此外，市场培育奖可以享受到网络下面10层见点奖，公司根据会员的级别发放奖金。在会员的经销商等级晋升之后，公司还有额外的奖励，其中包括旅游、豪车、豪宅之类的许诺。
反传销协会会长的李旭告诉记者，传销的主要三个特征为：缴纳入门费或购买商品（或认购一定数额商品）；发展下线形成层级关系；层层返利（下线投入其上线有提成），就可以认定为传销。
《禁止传销条例》第七条规定：“组织者或者经营者通过发展人员，要求被发展人员发展其他人员加入，形成上下线关系，并以下线的销售业绩为依据计算和给付上线报酬，牟取非法利益的，属于传销行为。”
康美药业在回复文件中称，公司严格按照《直销管理条例》和《禁止传销管理条例》进行市场规范，在获批区域内严格执行商务部报备的计酬方式开展获批直销产品销售业务，不存在违反《直销管理条例》和《禁止传销管理条例》的情形，不存在传销行为。
直销业务成短板？
与其他直销公司不同的是，负责直销业务的康美时代在上市公司康美药业的体系之内，因而可以从财报中获得准确的业绩数据。根据康美药业2017年半年报数据显示，2017上半年康美时代营收约1.3亿元，净利润仅为96万元。而在2016财年，康美时代的营收为1.8亿元，净利润为240万元。相比之下，虽然净利润并未有较大幅度地增长，但2017年仅用半年时间就完成了2016全年营业额的72%，康美时代的直销业务扩张速度可见一斑。
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除了获得直销批准的康美牌西洋参胶囊之外，康美的经销商仍旧通过直销模式销售各类产品，包括茶叶、保健品、化妆品等等。对于上文所提到的加入“百万身价健康俱乐部”的资格，即需要购买名为康美牌人参灵芝鱼胶液的产品，而该产品单套售价就达到了1500元。
对于直销业务的发展，康美药业在财报中指出，直销员可在康美时代商城平台享有特定的产品折扣；依托电商平台整合线上资源，扩大直销员的服务群体；具备相应资质的直销员，能以商家入驻的形式进驻康美时代商城平台销售产品。虽然在财报中康美药业只字未提康美易创，以及康美易创与商城的关系，但记者注意到，康美时代商城的一则“积分返还规则改动公告”中提到，现商城更改会员积分传入易创网的规则有变。 由此不难看出，上文中所述的会员折扣，主要体现在康美药业所打造的垂直电商平台“康美时代商城”中，在直销业务中，加入的会员所产生的积分可以在该商城中兑现。
记者注意到，此前，康美药业由于食品等产品出现问题，遭多地食药监部门处罚。其中，康美药业旗下的菊皇茶因涉嫌存在违法添加莲子心的行为，遭到多地食药监部门和法院的连环处罚。
2016年4月，青岛市市北区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认定，青岛医保城药品连锁有限公司北领分公司销售康美药业生产的菊皇茶涉存在违法添加莲子心行为，对涉事分公司没收非法所得。
“康美药业并不以直销业务作为获得更高额营收的重要板块，直销模式只是为了获得更多会员信息和数据，从而打造其大健康平台。也正是对直销行业的不够了解，可能就存在一些经营上的问题以及投诉。”直销行业专家禹路告诉记者。
